真的,不是故意的,從來無心去玩弄、更無心去欺騙,
遲鈍與無心,卻是我對你犯下,最嚴重的錯誤.....



去年過年,當爸媽傳來你還在找我的消息,心裡好難過,
對不起,除了對不起,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?
只盼望,忘了我吧!去找真正屬於你的幸福吧!.....










那年,意外的收到一大箱的禮物,滿滿的是精緻的外銷木製產品,
各種精緻的小玩意、盒子、箱子、擺飾,
滿滿的好大一箱,就這麼寄到家裡來,
若非收件人確確實實寫上的是我的姓名,還真的以為是寄錯了。

裡頭寫著:

「謝謝,因為我的存在,讓你在苦悶的高三生涯裡,
 有個樓下的可愛學妹可以轉移注意,看著看著,很多不開心,甚至是壓力,
 都煙消雲散了,讓你更有勇氣去面對聯考的挑戰,
 雖然一直都不知道你在看我,但在放榜後,覺得應該跟我說聲謝謝,
 至少,我迷迷糊糊的讓你白白看了一整年。.....」



那是第一封,媽媽沒有撕爛丟掉的信,
也是第一封,媽媽好好交到我手上的信,
更是第一封,媽媽逼我回信表達被抬愛的感謝。



也是那封回信,讓你欣喜若狂,即使你知道,只是媽媽逼我寫的八股感謝回函。

家裡更是開始不定期卻頻繁的,收到各式的外銷木製產品,
那時候才知道,原來,外銷工廠只是你家的一部份產業,呵!肥羊喔!

從回信之後,你就不斷的在我身邊轉著,
無論開心、不開心,都會有你在身邊逼我說出來,不准憋著,
甚至,申請了只給我專用的專線電話,就怕我需要時,找不到人,
還記得,第一次學會打對方付費的電話,還是你教我的呢!

也很諒解的,回到學校看我也不會明著來,避免我再被同學輿論攻擊。



不開心的時候,偷偷溜上台北,總是霸佔你的寢室,
知道我要來,寢室總是乾淨的不像是男生住過一樣,
連棉被都是曬的暖暖的、香香的,比對自己的房間,我都汗顏了。

你做人總是那麼成功,全寢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,
才那麼乾脆的把房間全讓給了我一個人吧!

愛煮東西後來跑去當自願役的胖哥哥,總是摸摸我得頭說著:

『小霸王又出現囉!我們大家又要流落街頭了呢!』






其實,你真的很好,是我不好,竟做不到怎麼才能喜歡上你.....










好多時候,是你陪著我撐過去,在心裡好自然的,把你當成哥哥一般,
從小,只有自己一個人,好羨慕別人,有哥哥姊姊會照顧他們,
不自覺中,竟把那份期待的情緒投射到你的身上,
很自然的像個妹妹般耍賴、撒嬌、鬧脾氣.....



上大學前,鬧著我不要住宿,是你好辛苦的,在學校附近跑了2個月,
一間一間的幫我過濾、幫我挑選,
別的同學頂著烈日穿梭在街頭看著租屋廣告時,我卻還在家裡吹冷氣。



每次沒課,就看你載著愛吃的我到處吃,
從來不讓我吃地攤夜市,總說那不乾淨,吃了鬧肚子疼就不好了,
而對金錢沒概念的我,一直到好久之後才懂,
原來,你帶我跑的,全是高級餐廳.....



那天,大學家聚我去了整整13個小時,打了一夜電話的你擔心死了,
我這個習慣11點睡死在床上的鄉下小孩,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,
事後,被你念到我真的又悶又氣,不過是家聚,有那麼嚴重嗎?
很生氣的頂回去:

『不過是學長,你憑什麼管我這麼多?.....』

事後回想,這句話,傷你頗深吧!.....



你心情不好,硬是拖著我要去文化後山看夜景,
拎著兩罐啤酒,你知道我的酒量,只好借酒裝瘋的企圖從後頭擁著我,
對不起,我真的只能把你當哥哥,很自覺的動作,閃開了你的擁抱,
故意裝成很開心的往前跑,要你快過來看,前面好漂亮,
我的故意,只是不想我們的氣氛那麼尷尬。

對不起,我花了4年才懂,你喜歡我,深深的喜歡著我.....

下山,停紅燈時,騎著重機的你很順的往後靠,握著我的腳踝把玩著,
故意閃開來,並轉換話題的抱怨著,重機的位置好難坐喔!
瞧你緊張的問著,那我想要哪種車,你馬上換,
想不到,下次再見到你,真的換車了,得意的跟我說著:

『試試,喜不喜歡?好不好坐?真不行就再換.....』



我真的,不值得你對我的好.....



爾後,我只能好努力的暗示、再暗示,
甚至,強烈的明示著,只能當你是哥哥,
除此之外,我做不到也給不起了.....










對不起,有一個人這樣寵自己疼自己,很幸福,
可是,我的幸福不該從你身上來,只因為,我做不到,我愛不了.....



畢業那天,我嫌天氣熱,懶得去參加你的畢業典禮,
而你,竟放下所有到場的親友,閃人過來找我,
四處兜著轉著,當我嚷著好累送我回去睡覺時,
在中興橋底下看著上頭來來往往的車流,
你拉著我,很認真的看著我,問著:

『寶貝,你想要哪款車,BMW?賓士?還是那個廠牌的跑車?
 給我一年,就一年,明年的這個時間,我會把車鑰匙送到你面前,
 你要什麼,我都送你;只要你肯開口的事,我一定做到。
 當我的女朋友好不好?陪在我身邊,好不好?』

那天,我應該是沈默著吧!勉強的笑了笑,看著你什麼話都不肯再說。



我實在沒辦法如此殘忍的當面對著你說:

『學長,對不起.....』.....我,開不了口.........






那天之後,我消失了,努力的讓自己從你的生活中徹底消失,
之中,斷斷續續的跟胖哥哥偷偷的聯絡著,其實,我也擔心著.....



胖哥哥說著,我的失蹤讓你痛不欲生,整個人瘋了似的找我,
同寢室的室友們,罵死我了,怎樣惡毒的話都出了口,
而你竟還傻傻的護衛著、解釋著,
是你不好,一切不是這樣的,不讓更不准大家罵我.....

聽胖哥哥說完,我的心,很痛,很痛,
但除了對不起,我還能再說些什麼呢?.....






真的,很對不起,
我暗示了、明示了,你都充耳不聞、視若無睹,
不知道自己還能在多做些什麼?才能讓你接受,才能幫的上忙。

你要的,我徹徹底底的給不起啊!






這麼多年來,家裡有時還是會收到你的信,
經過的時候,總不忘問問爸媽,能不能給你聯絡方式,
你只是想要知道我現在,過的,好不好、開不開心、幸不幸福?



或許,我選擇的方式很過份,可是長痛不如短痛,不是嗎?

只要我在,你永遠都抱著錯誤的期待,不願意去看我努力的提示,
不願意去接受、不願意去瞭解、不願意去面對.....
或許,孤注一擲的消失,才能讓你徹底的放下我、忘了我吧!






其實,
幾次天災,總會想到,你那邊好嗎?平安嗎?
過年時看著搶頭香的新聞,總會想起,你跟我說的種種經歷;
看到金線蓮的產品,總會想起你終於突破種植技術時,告訴我的那個表情;
跟朋友去南投時,總是記得你說裝修後有100間房間,讓我帶一票人去玩;
看到乾燥的玉米穗裝飾時,總會想起你為了做出完美的給我,嘗試了多少次。

一直一直,那些記憶,我都好仔細的在心上收藏著、珍惜著。

只是,為什麼,我們不能只是兄妹感情呢?
好啦!這句沒意義,我知道你會問我,
為什麼,我們之間,不能是男女感情?對吧!










謝謝你,那麼愛我,那麼疼我,那麼寵我,那麼包容我,那麼保護珍視我,
每份禮物,總是挖空心思的做給我。

除了謝謝、除了對不起,
我真的不知道,自己還能多說些什麼了.....










也很想知道,你現在好不好?
我離開之後,你過的好不好?

只是,我不敢,
我怕,會給你錯誤的期待後,再為你帶來更大的傷害,
你是我好重視好重視的「哥哥」,
也是我心裡一直懸念著的「哥哥」。

總是愛鬧著,結婚時,帖子一定要放給你,
當大家罵我殘忍時,我想,你一定懂我的用意,對吧!
裡頭隱藏著的,滿滿是關心與掛念啊!

只是希望,你能盡快的放下我,去追自己的幸福了,
有時候,一個很徹底的結束,往往才能讓人甘心劃下句點,不是嗎?



「哥哥」,放下我,去追該你的幸福了,好嗎?




















不知道,哪天我得到我想要的幸福時,
我的幸福願不願意,陪我偷偷摸摸的去看看,
我只是想要知道,學長他,好不好,
這樣,我心裡的那顆名為歉咎的石頭才能徹底被放下.....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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